楚秦书 列传第X-百晓生传 白晓生，白山人也，本命不知名画卷。少入道，旋至筑基，以聪颖称。然为人多言好名，广交游，不专一道。尝读百家书，儒道坟典、击剑钲鼓、斗鸡走马皆有涉，乃自号“百晓生”，以杂文知名白山。 初，有号“全知老人”者，作《全知老人白山风物志》十二卷，学者皆则之。百晓生读而慕，乃作《百晓生北方风物志》，专言齐云南楚事。五祖南迁三年，白晓生做《北方风物志楚红裳传》，多有风月诽谤语，于是楚后震怒，临下黑河峰，其事在《五祖后妃传》中。乃收执白晓生，布告白山黑河，使同忿疾。楚佑光又于黑河 坊立一石柱，以铁索穿白晓生骨缚于柱上，旦夜刑辱之。 当是时也，晓生故友皆畏南楚而与之绝。然五祖不忍其侵辱殊烈，为之请于楚慎。慎乃免晓生刑辱，但缚之于市。晓生有女曰慕菡者，练气士也，甚都，向为千金女。逢此难，家徒四壁立，生无所出，五祖怜之，亦收于楚秦门下。晓生由是感激，愿为楚秦驱驰。 南迁十年，楚秦为南楚命而竞得仙林坳，慕菡数有功，五祖因之再求于楚夺。楚后既见楚夺辞，乃允其缚至十年而赦。初，五祖问晓生治门之策。晓生曰：“吾观楚秦，掌门宽仁，威刑不肃。展元短陋，世石自恣，上下尊卑，渐以陵替。掌门之道，威德并施，而今楚秦诸人见德不见威，怀之以德，德竭则慢。今楚秦怠慢之弊，实由此出。”五祖闻之曰善，卒定变法之策。南迁十三年，晓生既出，延为楚秦客卿，期以十年。即申明法度，为令约束，楚秦之治，於斯而著。令既具，又以白晓生为传功奉行，兼掌藏经阁。 晓生客楚秦，数历殊死战，教习法令皆有成。然十年期至，决意远游。五祖数欲留之，固辞不就。晓生既去，空问就其位，语在《空闻传》中。越十年，空问亦辞去，明云翳代之。语在《顾叹明真传》中。明云翳教严行方，五祖不喜，又延古熔代之。南迁四十八年，五祖破宁、奈文于楚秦山。古熔观兵而有所悟，乃以结丹辞归。 五祖思晓生才，遂身诣稷下顾之。五祖谓晓生曰：“唯喻、剑心、无影、展仇皆已筑基，君功勋显然。今延君旧职，君其勿辞。”晓生曰：“吾闻‘推贤而戴者进，聚不肖而王者退。’仆于黑河见辱十年，恶声狼藉，布于白山。以此不肖之身而据楚秦高位，仆不敢受。”五祖又语其慕菡不教学族中子及白光义、白氏叛门事，晓生悲不能胜，然答曰：“仆为筑基，体尚康健，慕菡练气之身，年已七十有五。仆之日长，慕菡之日短。残年丧女之痛，仆不能堪也。”固辞之。五祖欲去，会有姒毐盗宝，因盘桓稷下。晓生偶见五祖尝读《万事知白山风物志》，其有文曰：“有百晓生，文笔虽能生花，唯妄人妄言妄语，不足与评”。晓生读之大怒而竟归白山。有姚青者，稷下姚氏学宫元婴之筑基后辈也，素与晓生友善，与之俱归。五祖大悦，仍以白晓生为传功奉行、掌藏经阁，拜姚青为客卿。 晓生既归，乃检制宗族、随才任职，族风为之肃。又与姚青拣选明氏儒生数十人，三年而作《百晓生黑河擂台兵器谱》，意与万事知剧。然其文辞虽雅，谬误甚多，遂为白山一时之笑。又刊印别类书册，亦少问津者。会五祖伐祯阳，万事知为五祖并齐妆、展仇所败，惭愤难当，乃著书谤五祖。晓生因请五祖资之著书，五祖允。南迁六十四年，晓生再作《百晓生黑河擂台兵器谱》，所言多中，人皆誉之。于是姚青居离火、晓生居楚秦，白山南北无所遗，万事知不能及也。 晓生病，姚青往视之，白晓生曰：”自全知老人白山风物志以来二百岁，而白山纷乱，风物迥异。今予号‘百晓’而不论载，安忍废白山之文? 予死，尔必为‘百晓生’；毋忘吾所欲论著矣。”青流涕曰：“青不敢忘。”晓生曰：“予死无恨矣。”南迁九十六年，卒。 晓生于楚秦教学五十载，弟子多所从出，又性诙达而不踞傲，故门人皆爱戴之。南迁五十年，阚林回归，皆赖晓生之谋，事在《阚林传》。女白慕菡，事在《展元展仇展剑锋传》。

姚青者，稷下姚氏学宫元婴后辈也，累世富贵、文章知名。南迁五十一年，入楚秦为客卿。与白晓生初作《百晓生黑河擂台兵器谱》。至黑河擂日，姚青亦踊跃求战，然先胜后败，《兵器谱》亦为人所讥，甚沮。乃随五祖赴离火城谒古熔。五祖与古剑门之禽姒毐也，青多为助力。古剑门弟子魂魄为魔女所拘，亦赖青助方得免。

及归，姚青南游离火、上摘星、探连水、窥白山、浮黑河、涉大泽，历博森博林，所过遍观风物，究览典籍。南迁六十年，因协秦思瑶入学宫，游齐云山。后五祖重币资之，青因与古剑门相善，乃长居离火，悉详民情战事，著述不辍。 南迁六十五年，楚秦不利于北丁申山，时五祖疑大周书院隐其情，问于姚青。青对曰：“今大周书院同道者皆为朋党，其归儒、归古最不能容，如两虎竞斗，楚秦在侧，故为之伤也。”五祖曰善。 至白晓生死，青乃号“百晓生”。凡所著撰，皆精核是非，万事知不能敌。其《百晓生兵器谱》，门内门外，俱为一体，名冠于白山。 后白山战起，化神陨落，青尽窥彼虚实以告五祖。五祖尝赞青曰:”卿之于天下事，其如示诸掌乎？“又语人曰:”予能千里之外若观火者，皆仰姚青也。” 龙家遁外海，五祖使顾叹姚青图之。青乃著书称龙家虽屡遭丧乱，然藏珍宝不胜计。如是历年，有巨盗尤大有聚众海上，大掠龙家。龙家为之重创。五祖闻之甚喜，曰：“吾楚秦崛起黑水，俊采星驰。其剑术通神，虽百千人莫能当者谁，齐妆也；其神鬼莫测，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者谁，无影也；其运筹帷幄，决胜千里之外者谁，顾叹也；其一笔之威，万军为之辟易者谁，姚青也。”